第十八章 遭遇战
“午饭吃什么呢？”“水果店的那个女孩好漂亮啊。”“今天又要赔本了……”
各种嘈杂的声音从街市的四面八方传来，拥有超常听力的狼耳少女穿着平时的那件有宽大兜帽的大衣，站在来往的人群中间捕捉着人们的低语，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。
“没有。”芬里尔轻声说道，声音轻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。但她并不是说给自己听。经过调整，不必再戴上显眼的眼镜与耳机，也可以共享视野与听觉。
“我们继续去下一个地方吧。”做完记录的希回答。
沿着乱哄哄的街道向前走，从杂乱的话声中找到有关起义军的信息，在交通闭塞的农耕文明社会，没有什么比舆论传播信息更快的了。更何况这是零看过地图指出的最有可能潜藏起义军的地方，在这里一定能发现些什么。
“你知道吗？‘梦魇’据说又有行动了。”“那群想要打倒诺威亚三世国王的疯子吗？”
很快就有了收获。初步判断起义军是一个名为“梦魇”的武装起义组织，在城市中被多次目击，但未引起骚乱。希通过规划分析判断，起义军极有可能在城市北部的山丘地区中建有基地。
为确认这些推测，芬里尔改变前进方向，向北方走去。
在人潮中向某个方向前进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，再加上芬里尔体型娇小，被络绎不绝的行人挤得左摇右摆。每一个人都没有停下道歉，他们甚至觉得低头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，匆忙地赶路。
突然芬里尔停在原地，双眼直直地盯住某个方向，瘦弱的肩膀忽然开始颤抖。她立即调转方向，不顾行人的吵嚷，只想着加快脚步离开这里。
“小芬，怎么了？”
没时间回答希的担心，芬里尔的速度越来越快，她的呼吸变得紊乱，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。她在害怕着什么。她不愿回头，无论希怎么询问，她的回答就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与咬牙的声音。
芬里尔走进人烟稀少的小巷，希望能躲过恐惧的来源。
“芬里尔。”
背后传来浑厚的男声，这让芬里尔猛地挺直脊背。
“顽皮的小家伙。”
嗒，嗒。声音的发出者缓缓靠近。
“小芬，该不会是……”
“提尔。”芬里尔慢慢转过僵直的身体，不敢与男人对视。
身材魁梧的男人得意地扬起嘴角，饱经风霜的两旁仍保持着年轻的容貌。经过锻炼而坚实的肌肉给人巨大的压迫感，背在身后只露出刀尖的双刀让人战栗。
Lv 100 提尔……这是希来到异世界后，除了芬里尔外，见到的第一个满级角色。战神提尔，光是其存在就能震慑九界，“战”概念的集合体，是不容忽视的强大敌人，是让芬里尔也恐惧不已的恐怖存在。
“芬里尔，和我回阿斯加德吧。”提尔爽朗的声音让芬里尔颤抖着低下头。
战神一步步靠近，街市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，空气凝重得让人产生窒息的错觉。不可能战胜，无法打败，逃脱不了……这样的想法充斥芬里尔的脑海，四肢沉重仿佛戴上了无形的枷锁，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“回来吧，芬里尔。”
“不……”狼姬少女尝试着反抗，但她仍没有勇气直面男人。
“什么？”
“我不要回去，不要回阿斯加德……”少女的声音渐渐提高，用那对闪着泪光的晶莹大眼盯着昔日的主人。
“呵，”提尔翘起嘴角会心一笑，“到叛逆期了吗，芬里尔？我原谅你的任性，但胡来就不好了。你可以不解释近来的所作所为，但今天你必须和我回去。”
“不要，芬里尔已经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，所以，不会回阿斯加德的。”
“说什么呢，我的芬里尔。米德加特的人民怎么可能接纳你，阿斯加德才是你真正的家。人类是不可能接受你的，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迷惑，他们只是想要你的力量罢了。”
“不，”含着泪的芬里尔猛地抬起头，少见地大喊，“零不会骗我，零会接受我，零他……”顺着脸颊滑落的泪珠打湿了地面，芬里尔矮小的身体不停颤抖，咬住嘴唇的她想相信名为零的人类。
“你能确信吗？”提尔认真地质问芬里尔，同时弯下身子使视线与少女同等高度。“你可以肯定那个名为零的人类不是出于私欲而利用你吗？”
芬里尔张开嘴拼命想说些什么，但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，只能做无用的抵抗。
“不能。既然如此，就不能让你留在人间。”提尔伸出粗壮的手臂抓向芬里尔纤细的手臂。
时空有一瞬间定格了，时间恢复流动后，从房屋的阴影中冲出一只粉色的身影。那身影的爪子刚刚伸出，就被提尔紧紧抓住重摔在地面。
头顶落下迅猛的火舌，提尔毫不犹豫地拔出一把战刃挥向天空。火焰瞬间被驱散，落下的红色小家伙被提尔狠狠踢了一脚。
趁机移动到战神身后的金色小家伙张开大口露出獠牙，但提尔仍是快一步闪开用肘击将他打向地面。
“蒙纳卡罗，斯古尔，哈迪……”芬里尔用泣不成声的声音叫出三只小狼的名字。
“不要伤害大姐……”哈迪勉强支撑起负伤的身体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。
“追赶月神的恶狼么？也好，今天就除掉你这祸害。”提尔单手掐起哈迪的脖子，另一只手提起刀刃抵在他的咽喉上，冷酷地说，“你还有什么遗言吗？”
面色惨白的哈迪满脸不屑，即使刀刃架上脖子，他也不收敛那强烈的敌意。
“没有，很好，我会让你很快拜托痛苦。”
铿。钢铁践踏地面的声音从巷口传来，裹着黑色大衣的部署字库屹立在不远处，从帽檐下射出一道尖锐的目光，一个冰冷的声音宣告道：
“检测，发现个体战斗力超过相对值10.观测，三名个体重伤，四名个体表情判断为‘痛苦’。判断，正在发生欺凌事件。警告，战力异常个体，请放下武器离开。”
“你是什么东西？”提尔脱口抛出疑问。
“判断，受到侮辱。宣告，战斗开始。”
突然到来的博生家伙宣告开战后，几乎在瞬间移动到提尔面前，挥出紧握的右拳。提尔放开哈迪慌忙用刀刃抵挡，只听清脆的钢铁碰撞声，提尔的战刃出现了裂纹。
在如此近的距离下，提尔才看清来者的面容。那是一名比人偶更要精致的少女，无机质的清澈双眼中没有任何感情，单手挥出的力道甚至不亚于雷神索尔的战锤。这是提尔不曾见过的强大，因此他确信这名少女绝不属于这个世界。
仅仅一击就能让战刃产生裂纹，很难想象她的全力进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。
权衡利弊后，提尔决定撤退，与她为敌绝不是明智之举。
“时雨，这是我的名字，那么，再见。”
人偶般的神秘少女悄然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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